梁国天佑四年,腊月初四,距梁军出征快满一月。
以尚鄢陵为首的先前东路军破了襄阳后,一路大举进攻昆城。
三日后,昆城陷。
楚宫的宫苑内,种满的奇珍异草被逃窜的宫人们践踏的东倒西歪,碎入泥泞不堪的道路中。天碧池内的湖面上也漂浮着大量腐败的草木和尸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此时此刻,楚宫已经被出逃的宫人们洗劫一空,随处可见背着行李包的宫人逃向宫门方向。
楚业呆呆的在太极殿门前席地而坐,用一种悲悯的目光看着十九阶台阶下众人作鸟兽状四散而逃。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天前?三天前?
一名宫女怀揣着几件值钱的玉器,从太极殿匆匆跑出,途径楚业身边后撞了他一下。但宫女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楚业的存在,逃亡的脚步也并未停下,根本不在意她撞到的是楚国当今的皇上。
“皇上,您快让御林军护送着出宫吧!”刘寅慌慌张张的跑来,在见到楚业一言不发坐在太极殿前,大惊失色。
“皇姐呢?”楚业不回答,他叹了一口气,面带嘲讽的看了看面前的几名宫女。
她们是他的贴身侍婢,正啜泣着用桌椅在太极殿前堆起一道弱不禁风的防御。
“长公主还未闭关出来,皇上您就快走吧!”刘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扑通”一声跪在楚业的身侧,“皇上,保命重要啊!”
楚业仰起头,目光探向灰蒙蒙的天空。“朕长这么大,还从未看过一场雪呢,真可惜。”
“皇上……”刘寅几欲张口却无话可说。
他能说些什么呢,敌军的厮杀声已经震天响。从高处的太极殿这里可以远见,写着墨色“梁”字的红旗在烟云中若隐若现。楚国的百年基业今夕就要毁于一旦。
“十年前,父皇曾经对朕说,若楚宫有大难,可取太极殿‘正大光明’牌匾后的锦囊一看。”楚业嘴角的笑从嘲讽变为苦涩。
楚业收回飘渺的目光,转而看向一旁惶恐而跪,面上老泪纵横的刘寅。“去,搬梯子来,朕要亲自将锦囊取出来。”
“是!”刘寅颤微微地从地上爬起去搬梯子。
“你们也走吧。”楚业对着那三个因为害怕而挤成一团的宫女说,“大势已去,留下也没用,既然他们都走了,你们也随着出宫吧。太极殿里或许还有些值钱的东西,走之前别忘了带上。”
“皇上,奴婢们誓死跟随皇上,绝不会出宫去的!”三人听后居然不约而同的跪下表示自己的决心。
“皇上,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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