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长安方方

作者: 六脉嘉月

  “姝女字蕴,眉若春山,心击缶之,瑶瑶为銽。”樵夫在山间大声唱着,来表述对神女的思慕,还没有唱完,樵夫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是他在落芸山上唱的第九十二次了,少时,父亲就教授他,让他在每一年春来之时来唱诵,来颂咏神女长蕴。他一开始唱时,没有用上心思,只能说是念诵,而且他父亲教导他,让他把每个字唱的极其大声,让整座山都能听到,此番下来,他唱的越发不成调,曾经他尝试和他父亲交流,让幼弟去唱,可父亲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一族长男为何如此长寿吗?”这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随着少年心性的增长,他开始不懵懂了,对于男女之爱似乎也明白了不少,他喜欢上了氏族的一位姑娘,从此越发懒散,而他父亲年纪已经是九十多了,身体不硬朗,也没办法知道他究竟是否在认真地侍奉神女。一日那位姑娘想听听他唱歌,他思着了会儿,便唱了,可曲子由原先的情歌却变成了唱给神女的歌,“釜山自去,深星百载,神女神女,思其彼方,安其未燃,鹤葛破箭。”唱到这儿,他忘记了,他忘记后面的词,他转头看了看那位姑娘,她眼神迷茫,他心中惘然。

  他去了落芸山,他不知道去干什么,但他想知道那位神女究竟是什么的面貌,传闻落芸山下雨时,天出虹,便是虹桥。正如老套的神话故事,踏上桥是能上天的。落芸很少下雨,传闻等海上出现那浮罗春山之时,落芸山便会下雨,因神女长蕴是那浮罗春山主人的长姐,那时候下得雨,便是她的泪,作为一个长姐心疼幼弟独自一人被囚禁在浮罗春山那座鸟飞过都不一定会掉东西的地方,外加之十五年的种种轮回。

  他手持尖镰,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去往东海,东海岸上不同船只滞留在那儿,山风开始呼啸,带来夜间的凄冷,他身上的单衣早在早上就受了湿气,在夜间樵夫十分希望一件事,那就是多件衣服。东海就像一个极端,它冷的时候让人感觉深至寒潭,热时就会让人想起某个猴子经过的地方,偶有一日,他卧在树杈上,望着碧波泛滥的东海,想着今日或许又不会下雨啦,却见天空泛黑,海鸥惊叫,岸上滞留的船舟开始碰撞,湖面开始染上黑色,随着天穹一起。他疯狂了,随着这一场雨,他在海岸上又蹦又跳,唱诵着,“姝女字蕴,眉若春山,心击缶之,瑶瑶为銽。”他知道自己在呼唤着什么,他也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天空已经满层黑了,山风呼啸着,将热潮带走,带来泥土的湿气,扯开他自己心脏的包装,露出他焦急、喜悦,他恨不得用竹竿去挥舞那金蛇,引来雷鸣,带来狂雨。金蛇开始在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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